第(2/3)页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他想说话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扼住,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。 张飙一手持枪死死顶住周文渊的脑袋,另一只手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绸缎,‘唰’地一声展开。 那赫然是一道圣旨。 紧接着,张飙又环顾面色惨白的潘文茂、黄俨、王通三人,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吓得魂飞魄散、裤裆已然湿了一片的周文渊脸上,声音不大,却字字如惊雷,炸响在每个人心头: “你问我反贪局算什么东西?” “我现在就告诉你!” “刑部抓不了的人,我反贪局抓!” “大理寺审不了的人,我反贪局审!” “锦衣卫不敢杀的人,我反贪局杀!” “总之一句话——” 张飙猛地提高音量,震动八方: “皇权特许!先斩后奏!这,就是反贪局!” 此话一出,全场寂静! 死一般的寂静! 所有的声音,所有的动作,仿佛在这一刻都被冻结了。 王府侍卫们握着刀,进不敢进,退不敢退,僵在原地,额头冷汗涔涔而下。 【皇权特许,先斩后奏!】 这八个字,如同八道重锤,狠狠砸在潘文茂、黄俨、王通以及周文渊的心头。 他们终于明白了‘反贪局’这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恐怖权力。 这是洪武大帝亲手打造的一把‘绝世凶器’。 是一把可以绕过所有司法程序,直达天听,生杀予夺的‘尚方宝剑’。 片刻,巨大的恐惧和濒临死亡的寒意,彻底压垮了周文渊。 他再也撑不住了,‘噗通’一声瘫跪在地,磕头如捣蒜,涕泪横流: “张张大人!饶命!” “下官有眼无珠!下官猪油蒙了心!冒犯了大人虎威!” “求大人饶命啊!下官再也不敢了!”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王府长史,此刻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瘌皮狗。 张飙却看都没看他一眼,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。 他缓缓移开顶在周文渊头上的枪口,目光平静地转向早已面无人色、浑身抖如筛糠的潘文茂三人,淡淡地问道: “潘藩台!黄臬台!王佥事!你们都听清楚了吗?” “本官,反贪局主事,现在要去武昌卫核查军饷,询问军械案,可否有异议?” 话音落点,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岳,轰然压向潘、黄、王三人。 潘文茂和黄俨肝胆俱裂,圣旨和火器的双重威慑,彻底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。 王通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,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潘、黄、周三人,再想起张飙刚才那番霸道至极的话,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迅速涌上心头。 他知道,大势已去。 再硬抗下去,张飙这疯子真敢杀人。 “下……下官……赞成!” 潘文茂第一个扛不住,声音干涩地开口,身体微微佝偻,仿佛瞬间老了十岁。 “下官……附议!” 黄俨也艰难地吐出几个字,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。 王通看着顶在周文渊脑袋上的枪口,喉结滚动了一下,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:“武……武昌卫……恭迎张大人……核查!” 他毫不怀疑,只要自己敢说半个不字,下一颗那威力惊人的‘铳子’,就会瞬间打爆自己的脑袋。 而张飙听到他们的表态,则冷哼一声,将圣旨收回怀中,手枪却依旧随意地拎在手里,那冰冷的金属光泽,让在场所有官员都感到脊背发凉。 “既然诸位大人都无异议,那便好!” “我们走!去武昌卫!” 他不再看地上瘫软的周文渊和噤若寒蝉的潘、黄、王三人,拎着枪,率先朝着武昌卫的方向走去。 老赵和曹吉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,激动得满脸通红,挺直腰板,紧紧跟上。 那几名站出来控诉的军汉和成千上万的百姓,亲眼目睹了这如同戏剧般的一幕。 【钦差大人枪指王府长史,亮出圣旨,皇权特许,先斩后奏!】 【连王爷的人都跪地求饶,王佥事更是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!】 “张青天万岁——!” “反贪局万岁——!”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,顿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。 人群如同汹涌的潮水,怀着无比的激动和崇拜,簇拥着张飙,涌向武昌卫所。 潘文茂和黄俨看着张飙远去的背影,看着地上瘫软的周文渊,又看了看彼此苍白如纸的脸,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 他们知道,湖广的天,从今天起,真的要变了。 而这个张飙,手持圣旨和利铳,带着万千民意,已然成为悬在他们头顶,最锋利的一把刀。 另一边。 楚王府,思父殿偏殿。 檀香袅袅,楚王朱桢正与一位心腹幕僚对弈。 他年约三旬,面容与洪武皇帝有几分相似,但眉宇间少了几分杀伐戾气,多了几分养尊处优的慵懒与深沉。 只见他指尖拈着一枚温润白玉棋子,迟迟未落。 殿内气氛宁静祥和,与衙门前那剑拔弩张、人声鼎沸的景象恍如两个世界。 突然,一阵急促慌乱、甚至带着哭腔的呼喊打破了这份宁静。 “王爷!王爷!不好了!出大事了王爷!” 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,官帽歪斜,袍服沾满尘土,脸上毫无血色,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,哪还有半点平日王府侍卫的体面与从容。 朱桢眉头一皱,不悦地放下棋子。 那心腹幕僚也悄然退至一旁垂手侍立。 “成何体统!?” 朱桢斥道:“何事如此惊慌失措?莫非天塌下来了不成?” “王爷!比天塌下来还可怕啊!” 侍卫扑倒在地,声音嘶哑地将布政使司衙门前发生的一切,尤其是张飙扔掉请帖、鸣枪示威、最后用那可怕的火器顶住周文渊额头、宣读圣旨威胁众人的经过,诉说了一遍。 “王爷!那狂徒张飙,他……他简直不是人!” “是疯子!是妖魔啊!” 侍卫想起那声惊天枪响和张飙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,依旧心有余悸: “他当着成千上万刁民的面,将您的请帖掷于地上,口出狂言,说什么‘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’,说您……说您不恤百姓,德行有亏,他还要参奏您啊王爷!” “他手持不知名的犀利火器,声若雷霆,对天鸣枪,震慑全场!” “更……更用那凶器顶着周长史的头!” “他还拿出了圣旨!说皇权特许,先斩后奏!” “潘文茂、黄俨、王通几位大人,当场就……就屈服了!” “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狂徒带着乱民去了武昌卫!” 静。 死一般的寂静在殿内弥漫。 只有侍卫粗重的喘息。 朱桢脸上的威严和从容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。 他放在棋盘上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 “他……真把本王的请帖,扔了?” 朱桢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。 “千真万确!就扔在布政使司门前的尘土里!无数百姓都看见了!”侍卫笃定道。 “他真用火器,顶着文渊的头?” “是!是的王爷,周长史都被吓得尿裤子了,现在还瘫软在地上爬不起来!” “他真敢说,要参奏本王德行有亏?” “他亲口所言,在场万人皆可为证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