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张飙一声令下,如同惊雷炸响,让原本喧闹的现场瞬间鸦雀无声。 所有人都被干懵了。 【逆贼?同党?】 【什么情况这是?!】 跪在地上的那几个老吏更是脸色煞白,浑身发抖,完全不明白这位‘张青天’为何突然翻脸,还扣下如此大的罪名。 就连老赵和曹吉两名锦衣卫都愣住了。 但长期培养出的执行力,还是让他们立刻上前,毫不犹豫地制住了那几个跪地哭诉的底层官吏。 “大……大人!冤枉啊!” 为首那名头发花白的老吏,蓦然反应过来,嘶声呐喊道: “小老儿一片公心,为民请命,何来逆贼之说啊!?” “为民请命?” 张飙冷笑一声。 他的声音透过纸喇叭传遍四方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 “本官问你,你口口声声说桃花垸水渠年久失修,府库空虚,上官漠视,可是实情?” “千真万确啊大人!” 老吏捶胸顿足。 “好!” 张飙猛地一拍桌子,道: “那本官再问你,湖广布政使司、武昌府,每年上报朝廷的奏疏中,关于水利修缮、赈济灾民的款项,一笔笔,一项项,记录得是否清楚?” “这” 老吏顿时语塞,心说这怎么跟潘大人预料的不一样啊? 张飙却目光如电,死死盯着那老吏: “怎么?答不上来了?” “既然你口口声声说,桃花垸水渠年久失修,府库空虚,上官漠视,是实情,那本官问你,朝廷的银子都到哪去了?!” “是潘布政使贪了?还是黄按察使吞了?” “亦或是,你等胥吏上下其手,中饱私囊,如今见事情可能败露,便想来个恶人先告状,把屎盆子扣到上官头上,再逼本官这个钦差来给你们擦屁股,好用钦差的经费,填补你们的亏空?!” 那老吏闻言,顿时汗如雨下,嘴唇哆嗦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 他敢指认潘文茂和黄俨吗? 他不敢! 因为他的家小还在人家手里攥着! 可若不指认,那这‘贪墨工程款项’、‘欺瞒钦差’的罪名,岂不是要坐实在他们这些小吏头上?! “大人.” 那老吏终于忍不住想要辩解,但张飙根本不给他机会,直接转向台下黑压压的百姓,朗声道: “诸位父老乡亲都看清楚了!这些人,口口声声为民请命,实则包藏祸心!” “他们想用你们的苦难,来绑架本官!想用所谓的‘大义’,来掩盖他们自己的龌龊!” “水渠要修,江堤要固,孤寡要养,军饷要发,这是天经地义!” “但这钱!该谁出?!” 张飙顿了顿,旋即掷地有声道: “朝廷早已拨付赈灾款项,军饷费用,按理来说,是湖广三司、武昌府衙的职责所在,份内之事!” “本官是钦差,是来查案的!不是来给他们填亏空的!” “想用这点伎俩把本官架在火上烤?做梦!” 说完,他猛地转身,对老赵和曹吉下令: “将这几人,还有之前那些只哭诉难题、却绝口不提线索证据的,统统给本官拿下!仔细审问!” “本官倒要看看,是他们背后的人先沉不住气,还是他们的嘴硬!” “是!” 老赵和曹吉此刻,对张飙的急智和狠辣佩服得心潮澎湃。 这一手'反客为主‘,不仅瞬间破解了对方的道德绑架,还把矛头直接引向了潘文茂等人,更在百姓面前树立了一个明察秋毫、不被愚弄的刚正形象! 【高!实在是高!】 “大人英明!” “我就说嘛!哪有好官不管修渠的,原来是银子早被贪了!” “查!一查到底!看看是哪个狗官贪了我们的活命钱!” 台下群情激愤,舆论瞬间反转。 之前被煽动起来的同情和期盼,此刻全都化作了对贪官污吏的怒火。 那几个被拿下的老吏面如死灰。 他们知道,自己完了,不仅任务失败,还可能成为弃子,甚至牵连家人。 然而,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。 就在老赵和曹吉拿下几个老吏的下一刻,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,踉踉跄跄地挤到了张飙的桌前。 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,一身粗布孝服,脸色惨白,双眼肿得像核桃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裹着白布的牌位。 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彻骨髓的悲恸,让喧闹的人群都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。 妇人没有下跪,只是用那双空洞而绝望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张飙,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: “你……就是张飙?那个张青天?” 张飙眉头微皱,点了点头:“本官便是!大嫂,你有何冤情?” “冤情?哈哈……冤情?” 妇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发出一阵凄厉又悲凉的笑声,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恨意。 她猛地将怀中的牌位举起,那上面赫然刻着‘先考陈公千翔之位’。 【陈千翔的正室?!她怎么会来这里?!】 两名锦衣卫瞬间绷紧了身体,手按在了刀柄上。 张飙的眼神也骤然锐利起来。 “张青天——!” 妇人嘶声呐喊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血泪: “我男人陈千翔,六天前就失踪了!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!”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质问: “你不是钦差吗?!你不是在饶州卫威风八面,查案如神吗?!你不是有通天的手段吗?!” “为什么?!为什么你到了武昌,不先来找他?!不先来救他?!” “你明明知道他有危险!你明明知道那些人不肯放过他!!” 她一步步逼近张飙,泪水混着绝望奔涌而出: “如果你早点来!如果你一到武昌就直接去卫所找他!保护他!他或许就不会失踪!就不会……” 她猛地将牌位狠狠顿在张飙面前的桌子上,发出‘砰’的一声闷响。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,瘫软下去,伏在桌上嚎啕大哭,那哭声撕心裂肺,令人动容: “是你!是你害死了他啊!张青天!你为什么不早点来?!为什么啊——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