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大哥……这酒……后劲好大……” 他晃了晃脑袋,试图保持清醒。 耿忠脸上依旧带着关切的笑容: “是啊,陈年佳酿,后劲是足。贤弟酒量不如当年了啊。” “胡……胡说……” 蓝龙还想强撑,但眼皮却越来越重,最终身子一软,趴倒在石桌上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 看着昏迷过去的蓝龙,耿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沉。 他站起身,轻轻踢了踢蓝龙,确认他已完全被蒙汗药放倒。 “来人。” 他低声道。 几名心腹亲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中。 “都处理干净了?”耿忠问道。 “回大人,蓝将军带来的亲兵,都已喝醉了。” 亲兵头目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,眼神狠厉。 耿忠点了点头,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蓝龙,眼神复杂了一瞬,但立刻被决绝取代。 “把他抬到地窖密室去,好生看管,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接近!” “是!” 亲兵们迅速上前,将昏迷的蓝龙抬起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的廊道中。 耿忠则独自站在小院里,看着桌上那空了的酒碗和酒坛,月光照在他脸上,一半明,一半暗。 他利用了几十年的兄弟情义,演了一场悲情大戏,最终用最下作的手段,囚禁了前来帮自己的结义兄弟。 【蓝龙贤弟,失败才是反贼,成功那叫从龙!】 【别怪大哥心狠……要怪,就怪那张飙逼人太甚!怪这世道,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!】 【你放心,只要熬过这一关,大哥定然放你出来,向你赔罪……】 他在心中为自己开脱着,但那股挥之不去的负罪感,以及张飙查到‘兽牌’提货的恐惧,依旧如同毒蛇,缠绕在他的心头。 他知道,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。 必须尽快将饶州卫所有的痕迹彻底抹除,同时,要想办法让张飙……永远闭嘴! 与此同时,张飙回到卫所外的临时落脚点,开始反复推演关于饶州卫的种种疑点。 虽然他已经对宋忠他们下达了三条可行性指令,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。 他详细复盘着整个过程。 耿忠能在他们抵达前就将库房收拾得滴水不漏,这效率高得惊人。 但问题是,饶州卫作为大明卫所,内部绝不可能铁板一块,必然有老朱安插的眼线。 可宋忠这边,并没有接到任何来自眼线的特殊禀报,说明眼线要么也被蒙在鼓里,要么获取的信息有限。 老钱他们在外围盯梢的汇报也很明确:这两天,没有陌生人进出。 这说明,那些见不得光的‘马脚’,或者说,可能是真正的暗账、凭证,甚至是部分敏感军械,并没有被处理、销毁。 因为内部处理、销毁,肯定瞒不住老朱的眼线。 所以,要么借助陌生人,偷偷运走,要么自己转移到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。 想到这里,张飙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。 耿忠现在看似稳坐钓鱼台,有蓝龙撑腰,将自己赶了出来。 但他内心绝不可能真正安稳。 那些藏起来的‘马脚’就像定时炸弹,多留一天,就多一分风险。 蓝龙不可能永远待在饶州卫,自己更不会轻易放弃。 耿忠必定会想方设法,尽快、且隐秘地处理掉这些证据。 【他会用什么方法?】 张飙苦苦思索。 常规的运输渠道被自己盯着,大规模动作容易暴露…… “老钱!” 张飙忽地朝门外喊了一声。 老钱很快推门进来:“大人,有何吩咐?” “你再仔细想想,这两天在饶州卫外面盯梢,有没有看到什么看似正常,但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的事情?” 张飙目光灼灼地盯着他:“记住!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!” 老钱闻言,努力回忆着,突然,他猛地一拍大腿: “大人这么一说,我倒是想起来了!” “昨天晚上,属下旧伤复发,咳嗽得厉害,半夜没睡着,就在饶州卫西门外面的那片小树林里溜达透气。” 他描述着当时的场景: “那时候大概子时刚过,天漆黑一片。” “饶州卫西门开了个小缝,陆陆续续出来了十几辆粪车!就是那种专门收各营房马桶粪便的骡车。” “当时属下也没太在意,卫所人多,每天产生些秽物也正常。” “就是觉得……那粪车的数量,好像比平时多了不少,而且都装得满满当当的。” “粪车?!” 张飙瞳孔骤然收缩,猛地站起身:“子时?十几辆?还都装得很满?!” 他瞬间抓住了关键! 饶州卫就算有几千人,每日产生的粪便很多,需要每日清理,绝不可能在半夜突然冒出十几辆满载的粪车! 这太反常了! 【是了!粪车!谁会去仔细检查装满污秽之物的粪车?!这简直是绝佳的掩护!】 【耿忠一定是利用粪车,将那些需要处理的证据、甚至是小件的军械,混在粪便之中运出了城!】 “好个耿忠!竟用如此龌龊的手段!” 张飙脸色阴沉如水,立刻高声喊道:“宋忠!” “大人!” 宋忠应声而入。 “你立刻派两名机灵点的兄弟,沿着饶州卫西门外的路径,秘密追踪调查昨夜粪车的去向!” “重点是查看是否有异常倾倒点,或者中途是否有车辆分离、转向!要快!注意安全!” 张飙语速极快,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。 “是!” 宋忠见张飙神色凝重,心知事关重大,立刻转身去安排。 他知道,饶州卫应该快完了。 …… 求月票啊,最后三天了。 第(3/3)页